数学使我快乐🍉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长得俊】弄潮

DBQ我来搞浙江卷了:)

私设如山,OOC预警,烂尾预警

01

林彦俊今年9月就要去上大学了,按照钱塘江边这个小村庄的习俗,家里摆“状元酒”是必不可少的。

 

所谓状元酒,就是城里人说的升学宴。

 

林彦俊常年在外经商的父母,又开始为酒席上请哪些人而苦恼。林彦俊躺在自家排屋三楼的葡萄架下,看着头顶的星空。

 

父母要请哪些人,他管不着,只不过有一个人,一定要来。林彦俊此时此刻忽然有些想他了,于是他拿起高考考完那天父亲给他买的新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吃夜宵去吗?”

 

很快,林彦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走!”

 

林彦俊从藤椅上坐起来,挠了挠头发,抓起放在三楼鞋柜上的钥匙,一边下楼一边冲二楼的父母喊:“我和长靖出去玩了!”

 

坐在一楼大厅里看电视的奶奶扶了扶老花眼镜,“囡囡,早点回来。”

 

“知道了。”

 

尤长靖此时穿着人字拖站在路上,手里拿着被蚊香烫出一团漆黑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赶着蚊子。

 

“你奶奶又把扇子烫了?”

 

“对啊,她说房里有蚊子,我妈给她买了蚊帐,她又说蚊帐里有蚊子,在床上点蚊香——”尤长靖说,“就把扇子烫了。”

 

“有蚊子哦?”

 

“蚊子从来都咬我。”

 

“你的肉比较好吃。”

 

“去!”

 

“动起来,”林彦俊往前跑了几步,“蚊子就不咬了。”

 

02

林彦俊和尤长靖在房子还没有轮到拆迁的时候是邻居,算是名副其实的开裆裤朋友。

 

那时候,他们离钱塘江更近一些,出了家门,穿过曲曲折折的老公路就是江的堤岸,在堤岸上林彦俊和尤长靖学会了骑自行车,漫长夏夜他们也会从家里搬来席子躺在有些烫的水泥地面上,听着江风望着江月……

 

隔天尤长靖的奶奶就指着孙子白嫩的腿上一腿的蚊子包,拿扇子往他腿上抽几下。

 

“你看!都变成赤豆粽子了!”

 

那时候,尤长靖家是路口进来的第一家,毗邻着一片池塘和一片桑树田,于是尤爸爸就承包了那个紧挨着自己家的小池塘,养鱼养虾养螃蟹。

 

林彦俊家紧贴着尤长靖家,因为父母生意做得好,他家是这一排人家里最先开上小汽车的,但林彦俊更喜欢尤爸爸去镇上送螃蟹的三轮,风吹得头发都飞起来的模样很帅。

 

江边长大的孩子,都在门前的钱塘江里学会了游泳,但林彦俊和尤长靖例外。

 

尤爸爸时常坐在天井里乘凉,摸着儿子眼角上的疤说:“我们小的时候,抱着老房子的木门闩到河里沉几回就学会了,你们有游泳圈还不会。”

 

尤长靖手里满满的都是蟹膏,嘟着嘴争辩,“我们有阴影!”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天井,天井里有一口井,老一辈人喜欢拿井水烧粥,于是林彦俊使出吃奶的劲儿帮奶奶把桶运到灶台边上。

 

一路丢丢撒撒,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剩半桶。

 

那是梅雨季节过后的一天,井台边上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苔,小胖墩为了证明力气比瘦竹竿大,抢着帮林彦俊的奶奶拎水。

 

没成想水桶没有拎起来,脚底一打滑,翻进了井里,吓得林彦俊叫了尤爸爸过来之后也晕了过去。

 

林彦俊家的井和他家的人一样,细细长长,尤长靖就卡在井里,露着半个脑袋在水面上。

 

尤长靖的奶奶后来总是摇着蒲扇向别人提起这件事,喏,你看,白白胖胖的才有福气。

 

“尤长靖,我们也算共患难了。”

 

03

爱玩水是所有孩子都有的天性,不敢下河游泳的两只也不能免俗,一面怕掉进水里,一面又在江边踩水踩得愉快。

 

夏天傍晚,林彦俊和尤长靖就光着脚在晒得滚烫的沙石上跑来跑去,偶尔潮退了,还能在石头缝里捉到几只可怜的小螃蟹。

 

尤长靖将捉到的小螃蟹装进矿泉水瓶里带回家,放在房间东窗的窗台上。

 

第二天林彦俊就能听见尤长靖杀猪一样的哭声:“我的小螃蟹都红了!”

 

奶奶摇着扇子叫尤爸爸去池塘里捉一只螃蟹给自己家的小祖宗玩。

 

池塘里的毛蟹是要上饭桌的,哪里塞得进矿泉水瓶里?

 

再长大些,到了养蚕的季节尤长靖和林彦俊又会消失在桑树田里,桑葚吃得嘴边手里衣服上都紫嘟嘟的,尤妈妈便会拿起一根桑条朝两只皮猴子身上抽。

 

尤妈妈的“桑条炒肉”是一绝,林彦俊也尝过许多回了。

 

尤长靖拍了田鸡拉林彦俊一起去池塘里钓龙虾,龙虾一只没钓到,两个人晒得像龙虾,尤妈妈抄着桑条把两只猴子的衣服剥下来,折了奶奶种的芦荟往孩子们身上抹……

 

立夏的时候,奶奶叫林彦俊贴着石柱吃粽子,箬叶要贴在石柱上,夏天才不会疰夏。

 

“奶奶,我们家没有石柱子呀。”

 

“长靖家有。”

 

尤长靖家还留着爷爷造的老楼房,底楼是有两根石柱子,林彦俊抓着粽子跑过去,只见尤长靖背贴在石柱子上,被冷粽子噎得掉眼泪。

 

“尤长靖,我们去钓龙虾吧!”

 

“好!”

 

尤长靖把咬了一口的赤豆粽子放在洗衣板上,将箬叶贴在了石柱子上,拉起林彦俊的手往外跑。

 

回来必然要挨尤妈妈一顿打。

 

学校里年年都有《可爱的家乡》这门课,上了年纪的老师讲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一遍遍跟学生们说:“我们的家乡是鱼米之乡,丝绸之府……”

 

林彦俊记来记去都只记得一个丝绸之府,另一个……似乎是虾米之乡?龙虾的虾。

 

可爱的家乡,给林彦俊的快乐不多,却件件与尤长靖有关。

 

可爱的家乡,还有……可爱的人啊……

 

04

林彦俊和尤长靖沿着那条似乎亘古不变的老公路往街上走,那把蒲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林彦俊手里,轻轻扇出有些燥热的风。

 

尤长靖的太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喜欢拉着两个孩子在自己身前,絮絮叨叨地讲那条老公路上的事情。老人家耳朵不好使,于是就扯开嗓子喊。

 

“我小时候……”

 

鬼子进村的时候就是从这条路上来的,我和我哥哥就藏在米缸里……

 

“这里都大变样了。”林彦俊说,“等我们老了的时候,都不能跟那些小朋友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生活过的痕迹,肯定还能找到的。”尤长靖说。

 

比如开在那里二十多年的点心店,每年立夏都要来买松花糕、麻球。

 

尤长靖把油沥沥的锅贴一整个塞进嘴里,抿一口绿豆汤问:“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吧?”

 

“嗯,学数学。”

 

比林彦俊多吃一年饭的尤长靖眯着眼睛看着他,“学数学——我听说有这样一句话叫什么……”

 

“随机数学随机过,实变函数学十遍,微分几何没几分。”

 

林彦俊无奈地笑了一声,“调剂过去的,我也没办法。”

 

“你分数很高呀,还要调剂?”

 

“你的level太高了,要跟你成为校友,那还真的要调剂。”

 

尤长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老板,空调开低一些,好热诶!”

 

从点心店里出来,林彦俊和尤长靖又拐进了超市里,冷柜的门上贴着一张纸“neinei在这里”。

 

“哇,老板都卖萌啊。”尤长靖从冷柜里拿出一瓶养乐多对林彦俊说,“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还是喝我妈订的牛奶,装在玻璃瓶里,喝完了放回去,送奶的叔叔会把瓶子收走。”

 

“我有一个瓶子拿来装小螃蟹了。”林彦俊说。

 

“好快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尤长靖踮起脚尖摸摸林彦俊的头,“我们林彦俊都长大了!”

 

“你干嘛学我妈讲话?”

 

“在新的起点,你有什么规划?”

 

“一整个人生的规划——很漫长,找个机会告诉你。”

 

05

沿着老公路往回走,林彦俊依旧站在尤长靖身后轻摇着蒲扇,他的思绪忽然飘得很远,想起小时候一起在桑树田里穿来穿去,钓龙虾的时候把田鸡甩出去只剩下一根鱼线,夏天爬到门前的桃树上摘桃子被毛毛虫扎……想起尤长靖去上大学的那一天……

 

林彦俊对尤长靖说:“最艰难的一年,我要孤军奋战了。”

 

“别那么悲观啦,我在西子湖畔等你啊。”

 

“那你可不许悄咪咪地谈恋爱哦。”

 

尤长靖摸着他的头,“嗯。”

 

“林彦俊!”尤长靖转头瞪着林彦俊,“你看!你把我的拖鞋都踩坏了!”

 

林彦俊猛地回神,抓着头发看着尤长靖手里的人字拖,“那怎么办哦……”

 

“你在想什么啊?”

 

“想你……的拖鞋。”林彦俊把塑料袋里的牛奶拿在手上,把袋子递给尤长靖,“套脚上吧,这样还能走回去。”

 

“很智障诶!”

 

“那没办法,你要是瘦到八十斤,我可能就抱你回去了。”

 

尤长靖踩着塑料袋往前走,跨啦塌——跨啦塌——

 

林彦俊在后面笑得快要晕过去,尤长靖转头有些愠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许笑!”

 

“广播里说晚上九点半有夜潮,”林彦俊转移话题道,“一起去看潮吗?”

 

“乌漆抹黑,看得见什么?”

 

尤长靖最后还是和林彦俊坐在有些烫的堤坝上,听着江上涨潮的声音,大约这就是碧海潮生?

 

“小时候总是追着潮水跑,这么多年也没跑赢过。”

 

“嗯——你腿短跑不快。”

 

尤长靖锤了林彦俊的肩膀一下,“你腿长也跑不快——我觉得还是要学会游泳的,江边长大的孩子当然要做个弄潮儿啊!”

 

“跑不快,还勇立潮头?”

 

尤长靖站起来,两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林彦俊,“要不要比比?”

 

“你跑,我追。”

 

“凭什么追我?”

 

借着月光,林彦俊看着尤长靖亮晶晶的眼睛,“凭我喜欢你。”

 

06

“林彦俊,其实呢我也不想立在潮头的。”

 

“嗯?”

 

“想立在你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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