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俊】不能说的秘密
OOC预警请自带避雷针
01
林彦俊第一次见到尤长靖时印象不太好。
那天接到群众的举报电话，某酒店某房间里有人赌博，小林警官就凭着长得俊这一点被上头指派换上酒店服务员的行头去开门。
讲道理，服装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比如小林警官穿上全黑的小马甲，系上骚气的小领结照样焕彩生辉，没半点服务行业小哥的模样，倒是颇有种谜一样的贵族气质。
尤长靖彼时和三个好多年没见的同学在隔壁的房间里玩UNO玩得昏天黑地，陆定昊输地只剩下了一条裤子，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从来保持不败战绩的尤长靖在抢零失败还被林超泽挤得一脑袋撞碎了床头灯灯罩之后，华丽丽地迎来了他今晚的第一个惩罚。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邱治谐捂着笑得有点痛的肚子躺在床上看着尤长靖。
“大冒险……吧。”
“开门在楼道里唱rap！”林超泽起哄道，“不许拒绝！不然就和陆定昊一样！”
尤长靖抱着反正没人认识我的想法走到门边，大无畏地将门打开。
走廊两边整整齐齐地蹲了两排抱着头的中年男人，林彦俊靠在墙上，两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看着一旁记录现场的警察同事。
这个腿又细又长，小身板这么笔挺，这张脸也长得这么俊——小小年纪，不学好！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学什么不好学赌博！
也许是尤长靖的目光太过炽热，林彦俊似是察觉到了别处的动静，慢悠悠地把头转了过来，静静地盯着那个扶着门看起来有点无辜的卷毛。
“你在磨蹭什么啦！”誓死不肯去撸狗的陆定昊披着被子走到门边，一把揪着尤长靖的衣领。
尤长靖为难地看着陆定昊，“人太多了吧……”
“你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吗？”林超泽也走了过来一手搭着尤长靖的肩膀。
“对啊……”
“我手机里有你的黑历史，要不要我放出来？”陆定昊挑眉，“高清！无损！”
于是尤长靖不高兴地嘟着嘴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陆定昊兴冲冲地打开了电脑，将文件从手机蓝牙传到了电脑上。
尤长靖被循环了三遍传说中的《潇洒小姐》，郁闷地只想去撞墙。
然后，又兴致勃勃地投身到下一场血雨腥风当中。
“小林，收队了。”
“好。”
也许是隔音不太好，林彦俊分明可以听见房间里传来叽里呱啦的叫声。
那个卷毛看起来……年纪还很小的样子，长得也十分可爱，怎么就不学好呢？现在的年轻人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能胡作非为了？一点不爱惜自己！
“小林？”同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02
计算撞碎两个床头灯，跳塌一张床的代价之后，尤长靖决定在三个老同学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就跑路。特地开了六点钟的闹钟，迎着晨光溜出了酒店，拐进平时上班常去的早餐店。
“一客鲜肉烧麦，一碗大馄饨！”尤长靖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元气满满地对老板说。
“好嘞！”
林彦俊在警局审问了一晚上赌徒，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到几个城管追着他每天都光顾的煎饼果子摊的老板一路狂奔。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着脑袋走进早餐店，“甜豆浆油条，谢谢。”
第八个烧麦落进尤长靖的胃里，他还是觉得肚肚里空空的，但真的不能再吃了……前几天校庆的时候，已经有好多好多好多人说他脸大了。
“老板，一份生煎包……打包。”
尤长靖的手有些颤抖，罪恶感满满地接过油沥沥的生煎包。老板娘端着一碗甜豆浆从他身旁走过，他的目光就追随着豆浆一直到了桌上。
油条掰成一段一段泡进豆浆里，聪明会吃的！不过蘸酱油也不错……
尤长靖顺着油条沿着那只漂亮的手往上，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林彦俊脸上。
很帅。不过……赌博被抓起来，不是要关24小时吗？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尤长靖正想着，林彦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瞟了过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抓着手里的生煎包深吸一口气。
“喂，站住！”
03
“为什么追我！”尤长靖抱着一棵树气喘吁吁地对林彦俊喊。
“你不跑我为什么追你！”林彦俊平复了一下呼吸对尤长靖招招手，“你过来。”
“你……越狱了？”尤长靖仍是抱着树，“要杀我灭口！”
“……我为什么要越狱？”
尤长靖抓起一只生煎包塞进嘴里，“好好做个人吧。”
林彦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老远传来一声尖叫，“尤长靖！”然后昨天晚上见到的两个人就朝小卷毛冲了过来。
小卷毛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嘴里只吃了半个的生煎包，拔腿就跑。
“撞坏了两个床头灯居然跑了！”
“我和陆定昊赔钱赔的穷光腚！”
“你给我回来！我的钱啊！”
林彦俊抓了抓头发往前快跑了几步，一把抓住了尤长靖的胳膊，而后又一脚踹飞了陆定昊。
大约是被林彦俊吓住了，林超泽猛地刹车，掉头去把陆定昊扶起来，再回神时，林彦俊和尤长靖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他们为什么追你？”
尤长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一些……经济纠纷？”
林彦俊有些凝重地盯着尤长靖，“早知道昨天把你一并抓走。”
“为什么抓我！”
“为什么不抓你？”
尤长靖瞪着圆圆的眼睛，委屈又无辜地抬头看着林彦俊，“我没干坏事啊……”
林彦俊揉了揉尤长靖有些乱的卷毛，“算了——好好做个人吧。”
尤长靖歪了歪头，转身踏入温柔无边的曦光之中。林彦俊望着他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轻轻地摇摇头。
尤长靖，名字倒是挺上进的，可人呢？不求上进。
04
生活中有些事说来也怪，以前几十年可能都知见过一回的人，在有了某个交点之后，仿佛走到哪儿都能见到。
尤长靖脑袋抵着西点柜的玻璃，专心致志地挑选着要拿来当点心的奶油蛋糕时，玻璃倒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他扭头，林彦俊站在他身后。
林彦俊请他喝了一杯草莓奶昔。
午后温暖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身上，尤长靖把手缩进毛衣的袖子里，圈着桌上的奶昔，“谢谢你的奶昔。”
“你没考虑过要换个工作？”林彦俊开门见山。
尤长靖一愣，思忖着这个赌徒难道半夜还看气象预报不成？他费解地看着林彦俊，“没有啊，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没有。”林彦俊也同样不解地看着尤长靖，“虽然辛苦了一些。”
东躲西藏，还容易败光家底，是挺辛苦的。尤长靖垂眼看着奶昔，沉默了良久又说：“可这样总归不是办法，风险太大，又不稳定，能赚多少钱啊……”
“这是梦想，和钱没关系。”林彦俊五岁的时候给他一把水枪都能拯救世界，做警察是一件光荣无上的工作，哪里能和钱相提并论？
“你还有这样的梦想？”
“说说你吧，真没想过换工作？”
“这也是我的梦想。”尤长靖说。
“你家人不反对？”
“他们为什么要反对？他们都挺支持我的呀。”尤长靖眨了眨眼睛，“那么你家里人呢？支持你吗？还是……”
“当然支持，这是一种荣耀。”
气氛陡然尴尬，尤长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低头喝奶昔，等夕阳拉长了路上行人的影子，玻璃杯里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底，他才又重新把目光转向林彦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林彦俊。”
“哦，我叫尤长靖。”尤长靖拿起了手边的包，“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林彦俊整个人陷在办公室的椅子里，借着台灯微弱的光，将桌上的卷宗翻了翻。
可小林警官满脑子里全都是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小卷毛，360度环绕在他脑海的各个角落。
05
电视台的同事总是调侃尤长靖“每逢降温必感冒”，前些日子降温降得太厉害，尤长靖的鼻子一塞就塞了一个礼拜，纸巾擦得他的鼻子红红的。
尤长靖戴了一顶好多好多年前妈妈织给妹妹却被他抢过来据为己有的小草莓毛线帽，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站在家门口的公交站台上等车。
林彦俊的车缓缓地在他面前停下。
“上车。”
尤长靖坐在副驾驶座上，乖乖地系好安全带，“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上班。”林彦俊说，“你呢？”
“我也是。”
林彦俊的脸黑了一半，“你不是感冒了？”
尤长靖正视前方的车来车往，有些小骄傲地回答：“做什么事情都要敬业啊！”
“……”林彦俊的脸全黑了。
趁着红灯的当口，尤长靖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个铁盒子，轻轻地晃了晃，又倒了两颗糖在手心，“你吃吗？……不甜的。”
有事没事洁癖大爆发的林彦俊，这一回竟然鬼使神差地从别人的手心里捡了一颗糖。
胡说，哪有糖是不甜的。
“感冒还吃糖？”
“吃糖能让我心情变好，心情好了，感冒能好得快一些！”尤长靖抓起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哇！同事跟我说，领导体谅我感冒一个礼拜，今天给我放假耶！”
“心情有没有更好一点？”
尤长靖偏头看着林彦俊俊朗的侧脸，忽然心头一动说：“如果你愿意送我回家，心情会更好一点。”
“愿意，怎么不愿意？”
尤长靖抱着书包站在小区门口，林彦俊从车上下来，温暖的手捡起他帽子上垂下来的两个球，在尤长靖下巴下面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辈子很长，”林彦俊说，“所以很多错误都可以及时改正。”
“嗯。”尤长靖点头，“你懂就好。”
林彦俊拍了拍尤长靖的肩膀，“年少的时候走错路很正常。”
“是啊……”尤长靖微微蹙眉，“你真的不考虑换一条路吗？”
“嗯？”
“我是说……”
“一辈子很长，也很短，容不得半点行差错步。”林彦俊轻笑一声，“有些事情，没法回头的。”
尤长靖突然沮丧的垂下了脑袋，声音里透着藏也藏不住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谢谢你送我回来。”
“再见。”
尤长靖侧过身子，神情复杂地看向林彦俊，“……再见。”
06
林彦俊从警校毕业到现在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迟到。
实习的小警察扛不住深夜席卷而来的困意，捧着咖啡杯打开了手机。
“林警官您听电台节目吗？”
“嗯？”
“您要是不嫌吵，我就外放了。”
“哦。”
“我都好多期没有听啦，林警官我跟您说，这个电台节目主持人的口音特别搞笑，名字也很搞笑！”
林彦俊分神看了小警察一眼，只听见他手机电台里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你们每周五晚上准时见的小伙伴，主播尤长靖。”
“啊？”
“对对对，尤长靖！”小警察说，“这是他自己的晚安电台，每个礼拜五都会有新的节目，好像他还是电视台的气象预报员……”
“嘘。”林彦俊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朝小警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手机里藏着的那个人，正绘声绘色地讲述某年某月某一天，他是如何用脑袋撞碎酒店的床头灯罩，又是如何机智的在同学醒过来之前逃离现场。
原来，是这样……
07
手机铃声把尤长靖从堆满鸡腿的梦里惊醒，他伸出手往床头柜上摸了半天。
“喂？”
“尤先生吗？我们是XX公安局，有人捡到了您的钱包，请您来取。”
尤先生一个小时后出现在公安局，看着钱包里皱巴巴的几张一百块钱，奶茶店的集章卡还有蛋糕店的会员卡，心情大好！
“尤长靖！”
“林彦俊？”尤长靖拧着眉毛，“你又被抓进来了？”
“我在这里上班。”
实习的小警察从后面蹦跶到林彦俊身旁，“林警官，一起去吃早饭吗？门口摊煎饼的被城管赶走了，就很难过……”
林彦俊无视了聒噪的小警察，嘴边旋起了一抹笑意。
“那边的生煎包应该挺好吃的，”林彦俊说，“尤长靖，要不要一起去尝尝看？”
08
尤长靖摸摸自己撑得有些凸起来的肚皮，偷瞄了林彦俊几眼，但愿他永远不要知道，在他尤长靖的心里，他曾经是个赌徒。
林彦俊抓着尤长靖有些冷的手揣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一辈子很长，还好所有的成见都还能改正。”
尤长靖诧异地看着林彦俊，“林警官，你会读心术？”
“不会。”
“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我。”
尤长靖嘟着嘴仰头瞋了林彦俊一眼。
“还说你不会读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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